佩服香港電影老闆竟然在此禮樂崩壞之時購入一部我認為今年比「天能」更難忘的電影 — 「新聞守護者」。 相比起「天能」對時間玩弄的巧妙以及精彩的特技，新聞守護者的節奏只能說是平淡而悲傷來形容。令我想起2019年HBO的一部短篇連續劇「切爾諾貝爾」，這是另一部關於真相的電影。
電影一開始就以 George Orwell 在撰寫 動物農莊（Animal Farm） 以及一群豬進食的畫面為切入點，比喻在劇中的一群得益於剝削體制下的既得利益者（豬不是比喻政治冷感處於口腔期的普通群眾，在動物農莊中牠們處於統治階級）。亦帶出對比與類比是本劇以及動物農莊核心的敘述手法。而這兩種手法是思考方式上幫助受眾更容易去理解事情的本質。
主角James Norton 飾演的 Gareth Jones 是歷史真實人物，在劇中作為前首相David Lloyd George的外交顧問。作為外交顧問在同儕中發表對納粹德國會主動發動戰爭的判斷而被排擠，最後因國家對外交部門的預算減少而被辭退。而他在劇中並不是一個職業記者。離職前他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問題「為何在世界經濟蕭條下，蘇聯仍能揮金如土？」。要知道當時共產主義在很多人年青人心目中是潮流，是希望，是社會發展的出路以及人類社會發展的最終形態（在劇中也暗示George Orwell在撰寫動物農莊前對共產主義的希望）。各國除了在軍事科技上的競爭外，也有意識形態的鬥爭。證明在國家治理上哪一套思想更為優越。
出於對這個問題的「好奇心」，主角 Jones 透過前首相的推薦信隻身前往當時的共產蘇聯計劃訪問蘇共總書記史太林。在經歷朋友被鎗殺以及得知朋友在調查烏克蘭的真相後，再利用當時蘇聯外交官 Maxim Maximovich Litvinov 對意識形態優越感, 隻身前往當時被蘇共管核並禁止外國人入境的烏克蘭尋找被極權極力埋藏的真相。感受主角由一開始對蘇聯的好奇心到作為一個記者揭發在烏克蘭的慘劇的使命感。
在電影鮮少用對白交待劇情，而用大量畫面對比，聲效和鏡頭效果讓觀眾感受專制政權下的生活。包括用搖晃的鏡頭表達混亂與恐懼。閱後即焚，無所不在的跟縱偷聽表達高壓白色恐怖。主角（不是職業記者）對真相單純的執著對比在劇中另外一位得過新聞界最高殊榮普立茲獎的記者 Walter Duranty 為極權塗脂抹粉的墜落。在蘇聯首都莫斯科，明亮五光十色的燈光下，演唱者唱著藍調，特權階級享受數之不盡的美女和美食。在烏克蘭小鎮，高對比黑白色調，群眾在蒼涼寒冷的冰天雪地下爭食，小孩唱著絕望的民謠及烹食人肉充飢。
歷史循環下的剝削與獨裁
歷史上不乏因管治階級對社會基層的剝削導致一個國家內亂的情況。從古到今，由西方到東方從未間斷。黃巾之亂，蘇俄十月革命，法國大革命，什麼什麼末年，民不聊生比比皆是。長期由於權力過度集中而引起的階級性剝削，最後因天災人禍而滅亡後又重生的社會。這些情況似乎在人類有史以來不斷循環。引起這些循環是人類與生俱來對物質以及權力的慾望還是對虛幻意識形態的追求? 我不知道。但如果問題的本質出在人類身上，那麼歷史的循環就是一種必然。
犧牲少數人利益去成就理想
牲是宗教儀式中被宰殺所用的供品，也是人類祭祀活動中作為祭品來祭祀神靈。在電影中主角 Jones 被威脅不能公開所烏克蘭的所見所聞，否則就會殺死當時被拘捕的六個英國工程師。 Jones 可以說是選擇犧牲六個人的生命換取百萬計世人的覺醒。對比於這個選擇，蘇共犧牲對比於蘇聯少數的烏克蘭人的生命換取蘇聯全國的富足。只是在不同的立場下為了各自的理想做出各自的犧牲。
對報應的幻想
這部電影最後用文字對白講述主角 Gareth Jones 以及Walter Duranty 最後的結局。很多宗教有二元正邪對立特性，善惡對立下作為代表善的主神總會必勝，亦有很多彥語去表達「好人有好報, 惡人有惡報」之類的意思。但如果「善」總會必勝，那何必還有「惡」？在聖經裡完美之地伊甸園為何會出現禁果之樹？以上帝之大能把一棵禁果之樹放進外太空我相信沒有人能吃到禁果吧?
如果你的人生選擇「惡」那你的存在就是印證「善」的存在。如果你的人生選擇為「善」，也必須要面對「惡」的試煉。世界上很多對比都是互為一體，以另一面去印證另一面的存在。這是自然的法則之一。就像南極沒有北極就不能形成磁場一樣。我相信基督教義除了新約的「救贖」外，另一個貫穿新舊約的思想是強調作為人的「選擇」。
鯨落筆記whale fall notes 